出發日本的前一天,我帶著身上各樣攝影器材去他的公司,請他作為寄宿家長代為保管我的孩子們,把他們靜靜放在防潮箱就好。 「吃飯了嗎?我帶你去吃一間好吃的義大利麵!」 他帶我穿過燠熱的城市公園,走到巷弄邊新開的店鋪。點餐後,他遞給我一個精緻的橘色紅包袋。看到紅包袋的設計近似去年的金馬,我有點分心了,開始討論起這幾年平面設計流行趨勢的變化。而他也不慍不火,頻頻點頭表示認同,他也對最近趨勢的變化有些捉不到頭緒。幾分鐘後,意識到自己把話題帶得太遠,於是趕快靦腆地道歉又道謝。而他緩緩地、溫暖地回應道: 「希望你在日本過得豐富,有機會的話也去爬爬山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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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還是不斷在同樣的課題間打轉。
上次好好寫月記是七月的時候了,一直很想寫些什麼,卻又不斷語塞,直覺只想以影像回應世界。總是一些雜思在腦海裡閃動,沒有章序地延伸、擴散。今天,我嘗試輕輕將它們聚斂。 好多朋友曾形容我太過神秘,儘管都住在同個校區,待在同個班級,還是看不清我生活的樣子,甚至感覺不是人文學院的本系學生。 舉個難以置信的例子,去年初,有次在學期間幫忙文資系大四人的畢業專題,結果她們團隊之中,有位僅僅三個月不見的朋友,見面竟驚聲問我怎麼在學校,直言平時看Instagram限時動態以為人在美國。 21歲過了一半,世界還是與我所理解的樣貌有甚大落差。 自認是個很注重隱私的人,不熱衷在社群媒體上分享生活。因為影像就是組成我的很大一部分,總是更珍惜那些快門按下的瞬間、勝過觀景窗後面的自己。 也許穿著,也許好友,也許飲食,但它們皆在文字與攝影之下相形失色。 「我知道我是個溝通上有點困難的人,所以期待未來遇見的她,是個能夠在有限的言語下、理解我世界的女孩,也許是天文、或是中文,她都能一起享受其中。」 「你期待的是一面鏡子。」 我先直視了他的眼睛兩秒,再如此簡短回應。 感覺人生中的每次跨步,都彷彿搭乘電梯的過程。
從佈滿陽光的迴廊走進密閉的電梯,只剩化學光合亮光從縫隙照耀,偶爾閃爍。縱使按下樓層鍵,其實也不能保證我們將被送往指定樓層,有人可能中途進入又行離開,電梯可能停擺,同時,我們心想抵達之處真是正確的嗎,會不會無意間按錯了樓層? 未來不可預知,這也是日子的驚喜之處。 早晨的陽光不是很明亮,眼看雨就要落下,挾帶涼意的風不斷吹拂,如同一把梳子,將台北盆地的草木和人心都梳理得當,不再感慨燠熱難耐。
準時走進房間,望見紅白直條相間的吸管,在遊樂園能見的那種式樣,輕輕地斜躺在她桌上半滿的豆漿杯裡。 如果可以,我也想用言語或文字傳遞我的所有情感,但事實是,再多文字也無法完整言敘過程中的好多感動、好多緊張、好多羞赧、好多不捨······
這些聽似十分淺白的詞,其實秘藏著好多個月的深刻體會。 時常大膽、甚至脫序的行為,從旁人眼光看來幾近醉酒,只是她那天真的有沾。 傍晚路過爵士音樂會,錯將調酒認為果汁,在口渴難耐之時,咕嘟咕嘟三杯黃湯已經下肚,覆水難收。因此她騎車來聚餐時,整張臉已經漲得通紅,雙眼失神帶有醉意,竟然還說要將我打包回家。當時覺得莫可奈何,只好不斷為她倒水、想盡辦法解酒,之後還聊起酒駕行為的無厘頭定義原則,實為一枚強詞奪理的法律系學生,主修是找尋法規灰色地帶。
學生們第一次全班通過小考,大概最開心的就是任課老師自己了,這意味著我能夠稍微準時一些離開補習班!
下樓後望見傾盆大雨在嘩啦落下,馬路接送車潮川流不息。剛放學的小學生們,在校門口外撐著成人用傘等待全員到齊後老師帶隊離開,出發習以為常的安親班行程。 小小的身軀在色彩斑斕的傘面下安心遮蔽,彷彿雨勢多大都與他們無關。 那天下課鐘響後,擁擠的電梯裡,不太熟識的學弟突然將手機伸到面前、讓我看他高中班上的群組對話。
「推薦讀雲科嗎?」 「你在跟我說話嗎?」 我有些愣住,詫異地問他。狹小的空間,轉頭望他時幾乎快要貼到他的臉頰。 嗯。他回答。 我的理智才正慢慢恢復,又突然驚覺:自入學以來是第二次被問到同樣的問題,兩年過去了啊! 「還記得你們當時來面試時,我對你們說的那句話嗎?『想讀書不要來雲科。』」 我掩不住笑容注視著這位與我讀同間高中的學弟,他眼鏡後方的眼睛瞇得細細的,那般燦笑似乎也表示認同。 更衣前總會習慣性打開紗門,將手伸出、等候個幾秒感受當下的溫度,決定適宜的穿著。這氣溫真是驟降地十分突然,以為理所當然該出現的太陽,今卻不見蹤影。陽光蟄進雲層裡,黯淡,無意象。整個斗六在過去幾日,仍然炎陽當空、一派夏日景色。今朝天空灰暗薄雲密佈,所謂冬月葭草吐綠頭,其實時序早應進入冬季了啊! 不知不覺,就到了洗澡時會不捨關掉熱水、換穿長袖睡衣的季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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